釩氪菌⚝ Rikka=Ketay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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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權威/論美


    有的國家需要威權, 它藉此獲得力量, 吞併民族, 統合價值, 成為一個整體, 成為----一部機器.

“看啊, 它是怎樣地把那些過多的多數人吸引過來! 它是怎樣將他們吞吃, 咀嚼, 反芻咀嚼! ”

而威權代表技術和思維的壟斷. 它不允許它之外任何想要顛覆已有的思想, 除非那是被它允許的, 被它控制的. 國家想要成為思維的神明和言語的上帝: 它也要像民族的祖先那樣, 用語言重新定義并規制世界, 只不過----它格外冷血而勢利. 它的理性是盲目的, 是鬥爭的, 從它的眼睛中可以看得到人類, 乃至作為動物的整個靈長類--的一切劣根性. 國家就是我們劣根性的活生生的歷史.

“人是一種需要被超越的動物.” 尼采如是說.

權威要求人們做出妥協. 知識的妥協, 策略的妥協, 人格的妥協, 自由意志的妥協. 在不斷的妥協之中漸漸習慣而如魚得水是烏合之眾們的生活作風. 作為一個風光而有地位的社會人, 社交人物, 追根究底是不被讚同的. 這就是那些社會人為什麼看上去侃侃而談實則茫然混沌: 他們的理性還未對自己開放----他們恐懼這把鋒利的大劍. 他們如今依然只是沐猴而冠而已, 而衣冠之後作風其實還是如猩猴狒群, 依靠著本能中最擅長剝奪他者的那份力量所生存.

而權威超越好壞和善惡—它想要掌握這二元對立, 并以轉換成自己的法典(code), 為自己所用. 誠然它也是追求強力的存在----但是它打著”追求大多數人的利益”的慈善機構般的旗號, 對人性中進步的那部分延展進行兇狠的鞭撻. 它會阻礙人類中最擁有未來的那一部分人的進步. 這就是為什麼尼采說:

“我的弟兄們, 難道你們要在從他們慾望的嘴裡噴出的毒氣之中窒息麼? 倒不如打破窗子跳到戶外去! ”

“我的朋友, 逃往你的孤獨中去吧! 我看到你被偉大人物所引起的鼓譟震聾, 也被小人物的刺所刺傷了.”

… …


那麼,什麼是美?

古希臘人以健全的人體為美, 而他族亦有扭曲人體獲得美感的人. 四面體的美縱然和蟬蛻在晨露中透光的美顯然有所不同, 古卷繪本之美和鋼筋水泥那冰冷的簡潔亦不能等同. 審美是多樣的, 若我們將所有的美學概念聯合拼接, 我們會得到一個看上去和美自身矛盾的論點:萬物皆美.

不是這樣的. 美是區分, 是辨別, 是一種標桿, 是一種分界線. 美學則是研究這種區分的原理的學科.

我們的審美並不是生來就具備的. 它是一種複雜的社會性培養過程. 我們縱使可以擁有分辨顏色長短大小的眼睛, 分辨頻率高低響度的耳朵, 分辨數萬種氣味的鼻子, 但是絕大部分接收的信息, 我們在一開始都沒有明確的偏好. 我們必須獲取這種偏好, 或是通過耳濡目染, 或是通過自身的推理和合理化, 審美必須有其建立過程, 才能給現象加以美醜的區分.

在我, 美則是一種發現自我的過程. 如何解釋? 當我們開始分辨萬物現象的性質的時候, 我們是在利用自己的感官給輸入的信息分類. 而這種分類就是美學的開始. 古希臘人第一次專注地觀察自己, 以認識自己的身體為樂, 因此對強健身體的審美就開始形成. 維京人長期在海岸和森林穿行, 他們常常看向天空, 因此他們的美學對於天空中豐富的而宏大色彩有著強烈的偏好. 中國人善賞玉, 中美洲住民愛金, 這些都是來自觀察和分類的結果. 我們因為專注於這些現象本身的精細而鮮明的特征才擁有了偏好, 這偏好漸漸被理性歸納為系統, 就變成了一個文化中內嵌的完整的美學.

而發現萬物的特征, 同時也就是在發現自己的認知能力. 我們藉此知道了我們的大腦是如何分析現象, 歸類,區分的----而這些步驟和結構正是審美的基礎. 我們對美的原理了解越深, 我們對自己的認知系統的知識就越完善, 至少從表象上來看, 審美是在發現并探索自己如何觀察世界.

至於深層的原理, 我可以說, 審美和情感是密不可分的. 被認為美的事物會連接到愉悅, 輕鬆, 快樂這些以多巴胺和興奮為主的情感系統, 而被認為醜的事物通常會被認為是不快的, 不潔的, 令人反胃的, 甚至是有毒的. 我們越發覺審美中的細節, 我們就會越了解自己的深層情感系統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我們會慢慢發現一些審美結構是動物性的, 是生存必要的, 比如對甜的喜愛是對糖分的渴求, 對火的喜愛是對身體熱量供給不足的補償. 而如果我們不覺得一些植物難聞, 難吃, 我們很可能就會喪命於這些小小的毒草.

另外一些則是擴展性的. 從原本的漁獵採集社會發展到農業, 商業, 遊牧社會, 不同生存方式干涉了不同民族的獨自審美發展路徑. 在甲骨文中, 美這個字本身就已經很明顯的具體含義了, 羊大為美. 這至少能說明我們的祖先在很早時期就掌握了畜牧業, 並且深刻地融入到社會文化編碼中. 而商業為主的閃米特系民族, 則以誠實作為極高的美德而發展出了強烈的選擇性和應對謊言的法律機制.

而擴展(Extend)到一定程度, 扭曲則難以避免. 中國封建晚期對梅的病態的審美(曲折的人工培育的梅枝條), 對人體病態的審美(諸如歐洲維多利亞末期對肺結核病人式容貌的特殊偏愛), 甚至是對自然的病態的審美(對被破壞的大地, 末日情景等的偏好)都可以算是這種遠端審美擴展帶來的後果. 為了與這些扭曲的風潮對抗, 自然主義審美才重新出現并呼籲去掉我們審美中那些不盡人意的扭曲部分. 實際上誰也沒做錯, 因為就算是扭曲的審美, 其起源也是對自己心理結構中, 對病態現象的專注所產生的. 我們有權專注與自然, 為什麼沒有權利專注於病態呢? 甚至, 我認為對這兩種現象的同時關注會加強審美的深度, 因為思考二者的複雜關係應該會帶來對現象背後的原理的更多了解.

審美在其目的而言, 始終都是人類認識自己, 認識世界的重要方式之一. 藝術和科學在這一點上的目的是相同的, 所以請諸位不要對二者妄下推斷, 頌此貶彼, 難免有些偏頗. 科學和藝術本不應處在對立面, 只是, 要意識到其中的共通點和可能的連接點, 還需要諸位多讀, 多思考, 多觀察, 並且, 更重要的是, 不斷觀察自己是如何觀察的(元觀察). 只有這樣, 內心的眼睛才會越來越敏銳, 洞察和批判才會獲得更強的力量和深度.

"大地如今還為偉大的魂開放."

*しかし 誰も来なかった.But nobody comes.但是誰也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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